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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 冰场

第四十五章 冰场

“长谷川老师,带了一段时间的高中生还适应吗?”和长谷川夕带相同班级的沈老师拢了拢刚过肩的长发。

长谷川夕那由不善与人交往演化出来的淡漠高冷,让很多老师对这位临时调来的女老师敬而远之,不……是应该说不知如何找到切入点来谈话,不过简单的工作沟通还是会有的。

“还好吧,其实我根本没做什么,我来的时候都已经进入复习阶段了,基本上就只有上午的课,而且学生们也很用功。”长谷川忽而想起来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,也不知道那家伙考得怎么样。

之前用“舞舞舞”的那个身份和他聊的时候,就隐隐觉察楚决的数理天赋很强,甚至强到一些甲方求他帮写毕业论文的水平。但是这家伙平时做题又像是真的只是记住了答案一样。

让人头疼的家伙。

“但是长谷川老师也是功不可没的吧,以前我给楚决那家伙上英语课的时候,他次次都睡觉,考他听写的时候,他摸摸脑袋说一句‘还有这事?’,常常以为能抓住机会训他一顿,结果次次都过关了。”沈老师懊恼的抓抓头,为有生之年不能教训楚决一次而遗憾。

“那家……”这样不客气的称呼是不太符合她在校时给人的印象的,长谷川赶紧改口,“楚决同学的话,确实是个很特立独行的人……脾气也有点怪,不过人还是挺好的……”

沈老师心里也纳闷,她还以为这个走严厉风的长谷川老师会挺针对那个刺头学生的,毕竟她次次巡课的时候,都会看见楚决在长谷川的课是不做别的事,专心听讲的。沈老师还以为这个楚决已经被新官上任的长谷川给治服了。

“说起来,今天是估分考成绩出来的日子不对吗,为什么……”

长谷川环视职员室内的教职工,与之前的冲劲相反,这些老师们一个个像提前进入放假景象一样,端着茶杯,开心地聊天、吹水、摸鱼,偶尔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。

沈老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有些不明所以,不过还是很快了解了她的意思。

“是在想——为什么明明升学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,老师们反而不如之前那么紧张了吗?”

长谷川点点头,明明是个看起来高冷的家伙,但是沈老师却觉得她点头的动作意外的可爱。

“因为到了这种日子,老师们再紧张也没有用了,只能衷心地为学生祈祷、加油鼓劲……每年都是这样的哦,因为长谷川老师你刚来所以还不太了解吧,而且这次的估分考某种程度也是激励性质的哦。”说道最后的时候,沈老师压低了声音,生怕被学生听到。

这次估分考的试卷,长谷川在监考的时候也跟着做了,确实要简单不少,大概也是为了让学生们有个好的心理吧。

不过吧……这种简单的考试也有可能成为拖学生进不复之地的凶手,对于那些刚好失手的学生——「天啊,为什么别人都那么高分,我凉凉了……」。

忽然,门口有一个职工敲了敲门,那是复印室的人,大概就是准备把文理两科前五十名的排行榜给贴出来,出于礼貌来打个招呼。

所谓老师这种生物,就好像家长一样,学生考好了,自己就感觉超有面子,会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SSR彩虹卡、金卡之类吹上一番。当然也有个别闷骚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,实际上心里超级期待当个海豹的!

嘻嘻哈哈的老师们简单说了句“麻烦了”后,理了理衣服,然后一本正经地走出去,将刚刚的轻松写意藏在严肃的西装之中。

“这帮家伙也不想自己的放松影响到学生们,所以在职员室外都是装作很正经的样子,其实心理已经在想放假到哪里旅游了。”沈老师低声偷笑,然后指了指外面,“走吧,我们也去看看?”

嘴上说着只是估分考不要紧的,但是老师们还是挺着急的,毕竟简单是人人都简单,排名是很少变化的。而这个排行榜的末尾也很贴心给出了与上次考试的浮动名词。红字代表着是涨幅,绿字则是跌的……完全就是按照股市来的。

(炒股的人很痴狂的,要求小孩子不准叫自己老爹“跌”,要叫家长“加涨”~)

“这是个什么情况,我班上的XX怎么崩盘了!”一个男老师看到学生名字旁的绿字就慌了。

“这个楚决哪里蹦出来的!怎么一下子涨了三百多名!?”

*

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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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谷川,我这次……刚好考了年级前五十,今天小莉琳的结课也让我去围观围观呗。”我死皮赖脸拿着成绩单说道,不时还用手指弹一弹这张纸。

所以说世态炎凉呀,当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,平日里那一个个学霸都跟看仇人似的看着我,弄得好像我作弊了一样。

啧啧。

“我刚说完你考前50名你就考到了,你故意的吧!”长谷川冷冷地瞪着我,然后撇过头去。

说起来这个五十名我还是有点虚的,本来怕浮动太大,所以计划中考的是49名,结果有人同分,轮空了一个名次。

“这怎么是故意的呢,我是受到了你的鼓励呀,以前的话,我清楚自己大概能考多少,意思个及格就行了,现在有奖励,我当然要稍微努力一丢丢了。”

不过她仍旧是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我,觉得我以前是故意骗她的。

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,我得去做饭了,长谷川你今天想吃什么?”

“之前做过的鱼香肉丝可以吗?”她疑惑地问道,不过感觉她的疑惑并不是出于怕麻烦这一点,而是担心冰箱没食材了。

“可以,还是不放辣椒的么,我觉得鱼香肉丝要有点辣味才好吃。”

“不要!我也来帮忙吧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运动员时期的习惯被保留了下来,她吃的东西都很清淡。不过也是,辛辣和过量盐分都会对肾脏造成压力,不利于保持轻盈的体态。

长谷川夕的厨房技能确实是很低,甚至可以用负数来评级,之前让她切萝卜,她给切成了几个大块大块的不规则立方体,这种可是超难煮熟的,被我说教了之后,她就一声不吭地尝试切细一点,险些把手指给切伤了。

那么好看的手指,就算她不心疼我也心疼呀!

我问她以前用没用过刀具。

她说:“以前在乡下帮神社干活的时候,用过柴刀。”

不甘吃白食的她,现在正站在我身后,负责帮我递炒菜用的勺子,偶尔递新买的塑料盘子……因为旧的都摔完了。

“运动员的伙食会不会比平常人的要厉害很多?定时定量,针对性补充营养的什么?”我忽然想起这事,便好奇问道。

“最开始的时候,都是我的母亲给我做饭的,吃的都是普通的家常菜,后面受伤过几次,就请了营养师来调配,不过因为是有赞助商赞助的,所以没有在营养餐方面没有太多的经济压力。不过因为吃不了辛辣这一点,给营养师增加了不少麻烦。”

嗯?增加麻烦?你们运动员的饮食不是要清淡的吗?

或许是察觉到我内心的疑惑,她抿了抿嘴,似乎是不愿回忆起某些记忆。

“是的,因为有时候赛前的「决胜餐」,营养师小姐会想用带辛辣味道的烧烤来帮助补充体力……”

好吧,除了决胜内衣外,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决胜餐的。不对,天朝那边也有决胜餐来着,就是一根油条两个蛋,合起来100分。

*

*

吃过饭后,我帮她提着旅行包,跟着她一同到了大象城的冰场。

至于为什么要提旅行包,当然是滑冰用的服装啦,这意味着她真的准备上冰场!!虽然我已经在视频中循环看了她好多次,顺手把所有所有说她坏话的都给举报+屏蔽了,不过能够亲眼看见还是很棒的!

但是嘛……我也注意到她的这套服装是她退役前的最后一战留下来的,那一赛也是让她背上骂名的一战,尽管因此失意落魄而退役,也因为很多难听的话、质疑、污蔑而弄得心情大坏,但她却保留了那一件比赛服……

穿着这件衣服再次站到冰场上……这或许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,心灵上的压力,我不知道我叫她上冰场会不会是个错误……

不过,她也不至于说我随口说说就下决定的,长谷川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吧……大概。

手中的帆布包莫名份量很重,里面是她的冰鞋……是了,最开始的时候帮她搬家的时候,感觉上就是搬了这个东西,理性告诉我重量是一样的,但是感性却让我觉得这双鞋意外地沉重。

她是一直都是拖着这么沉重的东西在冰上舞蹈的吗……?

“今天来的比较早,感觉似乎没什么人?”我猜测道,实际上我并不清楚一般滑冰场的流量人数。

“大概……?”冰冷的寒气很快就让长谷川的耳朵发红,她的情绪似乎也有点低落,连回答我的问题时都有点心不在焉,平时她可是把这个回答问题的职责看得很重的。

我悄悄走上去,握住她的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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